沈止猛地抬头,撞入黑镜含笑的眸中。
“你——”
黑镜喝空酒杯:“想明白啦?”
“不。”沈止冷静下来:“片子是我挑的,这只是个巧合。”
黑镜:“是不是巧合,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?”
他再次将那杯日出推到沈止面前,说道:“或许醉酒是个不错的选择?一次不行,就多试几次。”
接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:“不用谢,为你们伟大的爱情添砖加瓦。”
橙红色泛着流光的酒液宛如灼烧的烈焰,燃出的芬芳不是酒气,而是在这纵情迷乱的氛围之下,伸出的名曰欲望的恶魔之手。
沈止握住了它。
素白的指尖触摸在冰凉的杯壁上,像是触摸一捧冰冷的火焰。
他把日出一饮而尽。
黑镜笑着说:“我送您回家。”
沈止:“还不够。”
他重新要了一杯威士忌,含一口在嘴里,然后吐出来,然后指尖沾酒,在身上各处洒了几滴。
浑身上下都是浓郁的酒气。
最后他在自己脸上掐了几下,从脸颊掐到下巴,脖子也掐了几下,直到脸颊和脖颈都泛红才松手,看起来像是醉酒的红晕。
沈止这才说:“现在可以送我回家了,侦探先生。”
一套丝滑的操作给黑镜看愣了,半晌他竖起大拇指:“还是您高啊。”
沈止率先走出去,黑镜连忙追上来,“其实酒吧后面有化妆品的,你可以借过来用一下。”
沈止:“脂粉香气在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会露馅。”
黑镜:“也对。”
他搓搓手,“要是有了结果一定要告诉我啊,沈先生。”
这是他近距离嗑过的第一对骨科,好嗑,爱嗑,追嗑。
沈止没有回答他。
两人坐上出租车,一路朝着来路疾驰而去。
书店外面的牌子顶上挂着一个惨白的灯泡,照着旁边狭窄楼梯口旁边蹲着的少年。
黯淡苍白的光雾霭一样洒在沈疾川身上,另半边身体笼罩在黑暗中。
沈疾川坐在台阶上,犹豫着要不要给沈止打电话。
现在已经很晚了,哥他说出去有事,但是没说什么事。
他打过去会不会显得太粘人?
一个念头再次冒出来。
要是有定位器就好了,他可以直接去找人。
哧——
出租车缓缓驶来。
沈疾川被出租车拐弯时的车灯扫到,眯起眼抬手一遮,只见出租车稳稳停在路边,里面下来一个眼熟的黑衣黑裤黑口罩黑耳钉的年轻男人。
眼熟。
不等他反应,那个穿着打扮很酷的男人弯腰往车里伸手,搀扶出来一个人。
那人醉态迷离,赫然是沈止。
“哥?!”沈疾川瞬间起身,疾步过来。
黑镜笑眯眯说:“我见过你,你是他弟弟。”
他们确实是见过的——在沈止决定去治病的那天。他知道这个人,是沈哥很信任的朋友。
沈疾川瞬间警惕,从他手中把沈止接过来。
沈止顺势靠在他肩头,眼睛半眯着:“……小川?”
说话都有酒气。
喝了多少?
沈疾川忍不住皱眉,望向黑镜:“你约他出去喝酒?”
黑镜耸肩:“在酒吧聊了会儿天,朋友嘛,酒吧又热闹,喝几杯喽。”不等沈疾川继续问,他便笑着添了一把火,说,“好了,人我送回来了,你好好照顾他。你哥真的蛮受欢迎的,他一来,酒吧里给他递联系方式递酒店房号的可真不少,真不知道以后谁能当你嫂子。”
语罢迅速开溜,生怕被打。
“……”
沈疾川沉默着把沈止扶好,架着他往楼上走,一边走一边低声说:“哥,小心台阶,抬脚。”
两人上楼。
吱呀——
砰。
家门打开又关上。
在安静封闭的空间里,沈止身上的酒气更浓郁了,虽然只喝了一杯度数低的日出,但喝得太猛,他现在确实有一种微醺的感觉。
身上洒的伏特加的气味儿弥散开来,半真半假,看不出丝毫破绽。
他被沈疾川放在客厅的拼接大床上,思绪略微混乱。
黑镜那些话勾起来的不只是他强迫自己放下的贪念,还有他从来不曾表露在沈疾川面前的恐慌。
如果小川不喜欢他,只是将他当做哥哥,那未来就可以跟他设想的那样走下去。可是如果他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呢?
沈止垂首,掌心贴在自己心口的位置。
几秒后,所有异样消失,他手揉着太阳穴,装出醉态。
沈疾川洗了热毛巾过来,双手捧起沈止的脸,“抬头,哥。”温热的毛巾细致地擦过沈止的眉眼,沈疾川撩开他细碎的毛绒额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