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的手低泣着,陈凡生的手指轻轻动了动,似乎想说什么。
她连忙凑近了些,却在这时,发现丈夫抓着她的手,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松开了。
陈凡生静静地躺在那里,圆睁着双眼,望着屋顶,眼中残留着一丝愧疚和解脱,呼吸却已经永远停止了。
他终究没能等到救命的药。
杨轻柳呆呆地看着丈夫,她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,直挺挺地向后倒,昏死过去。
另一边,夏箐颜虽然被及时灌下了药,但她也因为连日的高热和虚弱,陷入了深度昏迷,气息微弱,生死未卜。
言锦一一查看了病人的情况,拿着方子与叶琦一起分拣药材,再交出去煎熬。
就在这时,言锦皱了皱眉,回头问叶琦:“宿淮呢?”
叶琦正忙得团团转,闻言亦是一愣。
对啊,宿淮呢,言锦带着人进镇子这样大的阵仗,按理说宿淮该知道的。
更何况这方子本就是他所写,他那样的人,更是会出来盯着熬药以防出差错。
言锦的心猛地往下坠,空落落的。
他站在原地,手脚发凉,四周嘈杂的人声都模糊了,只剩胸膛里越来越响的擂鼓声。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不是……都不是……
他紧抿着唇,一个念头就这样清晰地冒了出来。
宿淮出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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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来了,白天可能会修一下文,但内容改动不大,不用重看,比心~
终定(正文完结)
“他怎么样了?”
镇长家的小院内, 言锦正守着药炉熬药,他神色有些恹恹的,大约是劳累了这许久没能歇息的原因。
忽然院门被人打开, 言锦抬眼看去,温邬带着人走了进来:“宿淮醒了吗?”
“还没有, 不过他并无大碍,相比其他病人来说, 他已算得上轻症。”
言锦起身想进屋给温邬搬一把椅子出来, 被他挥手阻止:“你别忙活, 歇着吧, 我也要走了。”
“怎么快?”言锦一愣。
“嗯, 此事蹊跷,我需得尽快办完手头的事去调查。”温邬道, “不过你就别卷入其中了, 此事在你们这里就到此为止。”
言锦紧抿着唇,并未多问,有些事确实不是他能掺和的, 镇中疫症得以控制已是最好的结果。
“外面我已吩咐人安排妥当, 先前派人追杀你们的人我派人抓了起来, 打算带回京发落, 新的知府即将上任,大夫和药材皆会送来新的, 你不必担心。”
“多谢侯爷。”言锦俯身一礼,“侯爷会为镇中百姓讨个公道吧?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温邬屈指弹了一下他的眉心,笑道,“好了,别愁眉苦脸了, 我专程和你道别的,你再这副模样我可不高兴了。”
他说完不等言锦说话,拍了拍他的肩膀,转身离去:“待天下太平之时,我再来寻你喝酒赏雪。”
很快三日已过,宿淮也整整睡了三日才醒。
因着宿淮有些疫症的症状,叶琦将宿淮单独放在了一屋,又见言锦精神不好,担心他身子弱又染病,勒令言锦不许与宿淮待在一起。
言锦只得日日在院中陪着屋里的宿淮。
但实际他能陪着宿淮的空闲也很少,几乎是看顾其他镇民的空隙中挤出来的时间。
“大师兄,新任知府已到,另派了三位大夫来镇中相助,现在人手和药材皆足,只是……”夏箐颜翻着手中的簿子,道,“如今镇中的米面粮油已用完,后续之事也需要人手。”
“粮食我已经传信给舅舅,最迟明日便到。”言锦站起身,忽然觉得脚下虚浮,踉跄了一下,夏箐颜连忙将他扶住。
“大师兄你怎么样?歇一会儿吧。”
言锦闭了闭眼才站稳,对她摇了摇头表示没事,才又道:“我去看看叶大夫和窦小花那边的情况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院外突然由远及近,传来一阵异常喧闹的欢呼声,那声音如同冲破阴云的阳光,瞬间驱散了小院中沉闷的疲惫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