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,穿那身白衣。”
谢霓道:“那天夜里,雪河将军已经现世,却没了动静。不是梦——白云河谷有红莲业火,是不是和你有关?”
单烽一顿,没想到他会敏锐到这种地步,心中涌起一阵微妙的狼狈。
要是让谢霓知道,亲手推进浴日池的人,回来的第一件事,就是替他守城——那和踢不开的看门狗有什么区别?
“我的力气,都花在你身上了了,是大泽雪灵上了年纪,降不下来!”单烽生硬道,“阶下囚,你来质问我?你刚刚耳聋眼睛瞎,气都快没了,是不是和石像有关?那幺蛾子,早该一把火烧死,你还非要和他一条路走到黑!”
谢霓道:“那么我该走哪条路?我能抓住的,只有炼影术。”
“还有——”单烽几乎脱口而出,又硬生生地止住了,只嗤笑一声,“是,你做事多绝啊,半点用不上我。”
谢霓道:“炼影术虽然虚幻,可你不知道,那天晚上,我看到了什么。”
单烽心头抽搐了一下,索性一把捂住他嘴巴,强行把他拖入情潮中。
就这样……肆无忌惮,痛痛快快地,在所剩无多的时间里,把一切遗憾都烧尽!
人世间的事情,不能留在火牢里。
谢霓只能看着他,因他而燃烧。
烧红的乌炭,钳着一段火,埋入香灰里,香与热难舍难分。
云母片莹莹的一片光,汗似地流,却被炭条悍然拨开,你煨着我,我挨着你。
隔火熏烤的牡丹香膏,辗转红透,芯子咕嘟咕嘟冒着小泡,手指一挑,腻腻绵绵,再也盛不住,一行行胭脂水,从香炉四周垂落,沁入枕被中。
单烽荒唐够了,枕着谢霓睡了起来,仿佛那是一团湿湿软软的云。
过了许久,谢霓方才抽开身,坐在他身边,看了他一会儿,闻闻他的味道。
单烽能感到那目光的分量,影子似的,或许在掂量着他心肝的分量,要割下来下酒。
他手指微动,要睁眼时,谢霓就不见了。
单烽心中狂跳,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,余光一瞥,却见谢霓站在一架小屏风后,幽魂似的,悄无声息地看着他。
那眼神让他心如擂鼓,甚至盖过了方才的极乐。
怎么可能呢?
单烽忽而道:“想去看晚霞吗?”
谢霓道:“我要出去。”
单烽痛快道:“可以。”
他打了个响指,水榭四周,黑蟒般的锁链松开了,金红色的火海虽没有进犯,热气却狂涌而入。
燃烧声铺天盖地,仿佛身在炼铁的巨炉中。
单烽缓缓道:“游出去。”
他就等着对方恼怒了。
可谢霓坐回了床边,黑发都被火光映成了灿金色,霞带一般萦在身旁,新换的淡蓝绸布松松环绕着身体,滑落下去。
单烽怔了怔,喉头猛一滚动,刚要起身,就被影子一把按住了。
温凉的黑影,蛇一般游过他手臂。
单烽道:“还没过河,就要拆桥了?”
“你给的还不够。”谢霓道,扯了一段绸子,单手束起头发,另一手撑在他身边,“别动。”
仅这一刻,单烽的心就疯狂跳动起来。
神魂颠倒的感觉又来了。谢霓靠近他,清淡的玉簪香,倒让他胸膛里,滚起无数沸腾的小泡。
谢霓垂着眼睛,手背慢慢滑过他的脸庞轮廓。
单烽道:“你偷看了我三次了。美人计,你也演不好。还有一条路,把我一刀劈死,你就可以——”
话音未落,谢霓又在他颈边,贴了贴。这动作无比轻巧,好像捉摸不透的影子。
这跟揣着一尾蛇,又有什么区别?
单烽道:“谁教你的?”
谢霓只贴了一会儿,又猛然起身,按揉着额角,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起来。
他道:“你给我吃了什么药?”
单烽道:“我还想问你呢。长留太子,这么荒淫?”
谢霓道:“我……很想你。”
单烽立刻道:“口蜜腹剑草?”

